仔细推究,不难发现它们都具备“中和”之特征。动静相参,巧拙互用,在质与妍之间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。当希腊雕塑从古风时期的稚拙走出,当王羲之将书法从质朴引向流美,当元人刚刚摆脱宋人的刻画形似,获得用笔的解放……在这个“平衡点”上,生机勃发,清新雅健,单纯而高贵,浑穆而伟大。过此,则巧媚杂出,失却天真矣。
“中”与“和”,乃中国文化之要义。而在艺术上,亦唯中和之美为能持久。
这种中和之美的可贵之处,在于对人的心理或者神经系统有着独特的双向调节的功能。“花未全开月未圆”,被禅宗视为很高的境界。水满则溢,月盈则亏,物极必反。而当花未全开之时,正处于最富活力的状态,给人以向上的希望,积极的暗示,且留有遐想的空间。一件事物、一种风格对人的吸引力是相对的,一旦走向极端,则吸引力下降,排斥感上升,因而“分寸”是至关重要的。